第706章 朝堂爭辯北境之困

容聲回到容王府坐了沒多久，就進宮面聖了，在朝堂之上，大臣隊伍中經歷了大換血，有不少從沒見過的新面孔，那些新的大臣也很少在這種場合見過這名大名鼎鼎的容世子，所以容聲走到大殿上時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他的腳步，和堅定的眼神。

容世子雖然多日沒有出現在朝堂上，但貴族的氣質和氣勢還在，令人忍不住側目，就連坐在龍椅上的帝臨雲，都不得不承認他被容聲自身所帶的強大氣場正壓住了，一時間竟難以反抗和應對。

“容世子多日奔波趕回，幸苦了。”帝臨雲首先客氣的說道。

容聲也客氣的回答道：“不幸苦。”

此刻，坐在朝堂之上的皇帝不是曾經的皇帝，也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，而是一個用卑鄙的手段把皇位奪來的皇帝。帝臨雲奪權之後，讓朝中大臣紛紛翻新，北蠻趁機侵略搗亂，不知道這位半路皇帝，能不能把控住如今混亂的局面。容聲無心再去參與紛雜詭異的政權爭鬥，反倒是站在朝堂之上像在原來懷安城中看戲一般。

這時候，有人上奏了，上奏的還是北境的軍事戰況，當然是一派混亂，李將軍命懸一線，大軍被率領的亂七八糟，新兵難以管理，在當地只會對當地老百姓燒殺搶奪，軍民根本沒有反抗之心，也沒有反抗的實力，照這樣下去，丟失的城池會越來越多，北蠻軍隊也會越來越猖狂，江山運勢岌岌可危。

帝臨雲問容聲：“容世子曾與北蠻軍隊正面交戰過，對於這樣的情況，你是怎麽看的，給朕說一說。”

容聲說到：“臣以為，我朝與北蠻交戰多年，雖然不是完全站與上風，但還是有勝績的，北蠻政治穩定，君臣一心，所以導致兵力也很強盛……”

容聲還沒說完，帝臨雲就插嘴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朕的朝廷，君臣並非一心，政治並非穩定，所以兵力微弱嗎？”

帝臨雲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，且他登基之後又做了許多大動作，這些事情在他面前提到都是忌諱的，帝臨雲本身看容聲就不順眼，這下子，容聲又在暗諷自己的所作所為，他更是氣急敗壞。

容聲本來也沒有想說把帝臨雲搭進來，只是就事論事，但是如今，帝臨雲這樣激烈的反應，對這方面如此的敏感，自己不管說什麽話，對於帝臨雲就像是點燃火藥的那簇火苗了。沒有了發言欲望的容聲笑而不語。

“容世子，為何不說話？還是對於真的疑問，你默認了嗎？”帝臨雲質問道。

容聲說到：“陛下怎麽想，就是什麽了，臣只是說了些自己的見解，並且，臣的話還沒有說完。”

這時候，站在一旁的王大人對帝臨雲說道：“陛下，現在戰事緊急，不如先讓容世子說完見解，提出建議，再做商議可好？”

帝臨雲斜著眼看了看王大人，不屑的甩了甩衣袖，說道：“容世子，你繼續說。”

容聲沒有了詳細解說的欲望，只想快點把自己的見解以簡單的話說完就好，容聲說到：“北境之困，並非無解，不可直沖，要采用迂回戰術，利用計謀，這方面老將比較在行，至於新兵，不可亂征，且重新利用曾經的兵中法度，重視獎勵和懲罰，便可以暫時把混亂的局面管住。”

容聲說到這裏，一個新提拔上來的大臣插嘴道：“容世子，我看你的建議，都在重新讓曾經的將領再次與北蠻作戰，如果我沒聽錯的話，臣倒要問一問容世子，世子可知，陛下為什麽撤下舊將，改用新將上戰場？”

容聲心裏清楚為什麽，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新臣在找他的茬，就沒有回答他。

那個大臣又說道：“陛下剛剛登基，政權還不穩固，北境曾經的統帥都表明過效忠的是廢帝，而不是我們的皇帝，陛下又如何去信任不承認陛下的皇權的將領呢？容世子所提出的建議實在太可笑了，若統兵的將領都不把陛下放在眼裏，甚至有謀反的可能性，又怎麽會一心想把北蠻逼退，從而對陛下效忠呢。”

容聲雖然本著看戲的姿態，但是聽到這個人如此汙蔑在北境浴血奮戰多年的老兵，心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，對那個大臣說道：“北境曾經的太平，都是那些曾經的將士們拼了命換來的，你怎麽能如此懷疑汙蔑他們的守土之心？”

“守土之心？”那個大臣笑道，“沒有忠心，何來守土，只怕到時候不僅不守土，反而送土歸敵了吧！”

容聲聽了這個大臣如此不堪入耳話語，強制壓住心裏的怒火，問道：“我很久不在朝廷，不知這位大人是……”

那個大臣說道：“臣乃戶部尚書，孫思皓。”

“原來是孫大人……”容聲默念道。

孫大人突然察覺容聲看他的眼神，就像是鷹一樣，如尖刀刺穿自己的肉體，令人不寒而粟。在沙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，與只會在朝堂上大發言論的文官不同，他只需要一個眼神，就能使你感到窒息。

孫大人瞬間僵住了，不知道怎樣往下說，只能靜靜的等待皇帝發言。

帝臨雲沒有看到容聲的眼神，他對容聲本來也沒設麽好感，容聲說剛才的建議時，帝臨雲就感覺到怪怪的，經孫大人的提醒，帝臨雲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感覺很怪了，原來帝臨雲還是在暗諷自己，並且有炫耀自己曾經的軍功的嫌疑。

帝臨雲說道：“容世子，你的話確實太絕對了，孫大人說的沒錯，朕剛登皇位，如果朕再用曾經效忠舊帝的將領和士兵，那麽朕的心未免太大了。容世子恐怕還沈浸在自己曾經熟悉的北境戰場上的輝煌之中。實在可笑啊。”

“陛下，”容聲說到，“北境的將士們，從來知道的是守衛疆土和保護民眾百姓，絲毫沒有叛反之心，如今戰事混亂，如果這個時候派上經驗缺乏的新兵，其結果，只會讓這些新兵一個一個去送死啊。”

帝臨雲生氣地說：“哼！容世子，你久不在戰場，又如何知道舊將和舊兵一個個是怎麽想的？只要有一個士兵意圖謀反，國土就會岌岌可危，可如今，你明知老將並不擁護朕的政權，卻堅持讓朕重用老將，其居心何在？”

容聲聽到帝臨雲的話已經是明搶劍指的針對他了，而這朝堂的風向，也早已偏離他們真正要談論的北境與北蠻作戰的事情，而轉向與自己一一算賬了。

真是可笑啊，容聲心想，一個庸君，和一幫庸臣，如何能打敗氣勢洶洶的北蠻軍隊呢？容聲面對著這已經完全陌生的朝堂，滿目蒼涼，心如死灰，不管其他的大臣和帝臨雲如何的指責他，容聲也幹脆當作耳旁風，淡定自若，刀槍不入。

帝臨雲看到容聲淡然的姿態，氣不打一處來，渾身難受，想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，絲毫不能帶給容聲任何傷害，帝臨雲也無法解氣。更何況，北境的麻煩眾說紛紜，難以解決，更給帝臨雲心裏添堵。帝臨雲索性早早散了朝，回到養心殿中。

容聲的這次朝堂之行並不順利，不過基本也在容聲的預料之中。

退朝之後，容聲被身後的王大人叫住，王大人說：“容世子，可否借一步說話？”

剛才在朝堂之上，容聲看得出來，這位王大人一直想讓其他人聽自己把話說完，自己對這位兵部侍郎，跟其他人比起來，也算有幾分好感，容聲點頭答應了。

王大人對容聲說到：“容世子在朝堂上提出的重新用北境舊將，臣對此也有些看法。”王大人開門見山的說。

“哦？如果和朝堂上的的孫大人說的無異，那王大人就不必多說了。”容聲回答道。

王大人一笑，對容聲說到：“若是我的想法與孫大人的一樣，那麽我又為什麽要與容世子單獨說呢？在朝堂上和孫大人站在一邊共同指責世子的看法，豈不更加威風。”

說完，兩個人都笑了。

王大人接著說：“世子在今日早朝中所發表的看法，臣曾經也這麽想過。”

容聲點點頭說道：“王大人現在還這麽想嗎？”

“並不是。”王大人喝了口茶繼續說道：“如今的朝堂，早已變成他一人玩弄的玩具罷了。”

王大人說出這樣的話，讓容聲心裏一驚，容聲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王大人。王大人繼續說道：“本官，在朝三十餘載，懂得了一些道理，為官，重在為之下，不重在為之上，不管龍椅上做的是什麽人，本官都得盡本官職責，所以本官並沒有什麽立場，只有一些看法。”

容聲點點頭，示意王大人繼續說。

王大人接著說道：“但是，政策的施行總要通過上游，才能福利下游，本官綜其事變，要解決北境之困，首先得重用經驗豐富之人，這是必須的。但是要想讓那位放心的用，就得使舊人原先既不是位高的將領，也不是平凡的士卒。”

“那麽……”容聲遲疑道。

“所以，重用什麽職位的人，就得尋求容世子的意見了。”王大人向容聲行了個禮。

容聲回禮道：“我必會在這幾日擬一份名單，然後遞交給兵部。”

“容世子費心了。”王大人說完這通話後，便起身告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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